公元649年，李世民奄奄一息躺在床上，看着25岁貌美如花的武则天，不放心的问：“朕死之后，你当如何？”武则天回答了八个字，巧妙地保全了自己。

那一年，长安城的盛夏闷热得让人透不过气，李世民躺在龙榻上，胸口微弱起伏，曾经箭无虚发的双手如今连药碗都端不稳。

他斜眼瞥见跪在床边的武则天，那个二十五岁依然明艳如牡丹的女子，鬓边一缕碎发被汗水黏在脸颊，低垂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。

李世民突然想起十二年前，她刚入宫时怯生生喊他"陛下"的模样，如今这双眼睛里藏着他再也看不懂的东西。

"朕死之后，你当如何？"老皇帝沙哑的声音惊得殿角铜鹤香炉里的灰烬一颤。

武则天攥紧裙摆的手指关节发白，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雷，却缓缓抬头："青灯古佛，了此残生。"八个字像八枚铜钉，将悬在头顶的利剑牢牢钉回鞘中。 

十四年前那个春日，并州商贾之女武曌穿着簇新罗裙跨进宫门时，母亲杨氏哭得几乎昏厥。

少女用绢帕擦去母亲眼泪："见天子庸知非福？"

这话说得轻巧，可当夜她蜷在才人寝殿的角落，听着更漏声数到三更，才发觉宫墙上的月光比并州冷十倍。

李世民给她赐名"媚娘"，却在她提出用铁鞭驯马时眼神骤冷，那匹叫狮子骢的烈马最终被拴在马厩深处，就像武则天被束在才人位份上十二年。

她看着徐惠妃的轿辇日日从门前经过，珠帘后传来银铃般的笑声，而自己案头的《孙子兵法》早已翻烂了边角。 

龙榻边的药汤腾起苦涩的雾气，武则天盯着李世民锦被上褪色的龙纹出神，三个月前太白星昼现，太史令跪报"女主昌"的预言时，她亲眼看见皇帝捏碎了茶盏。

左武卫将军李君羡被拖出殿外时，官靴在青砖上刮出两道血痕，只因他小名叫"五娘子"。

如今这致命的问题砸下来，她舌尖还残留着感业寺尼姑昨日送来的蜜饯甜味，那是李治偷偷夹在佛经里捎给她的。

李世民枯枝般的手指突然抓住她手腕："媚娘，你父亲助高祖起兵的功劳，朕都记得。"

这话听着像怀念，指甲却掐进她皮肉里。 

宫墙外传来暮鼓声，武则天想起昨日偷听到的密谈，长孙无忌正在劝皇帝效仿汉武杀钩弋夫人，李世民咳嗽着说"再议"。

此刻她跪着的金砖映出扭曲的脸，像极了被雨打湿的铜镜里母亲哭皱的面容。

那句"削发为尼"说出口时，她余光瞥见屏风后闪过一片明黄衣角，李治果然在偷听。

李世民突然笑起来，松开的手腕上留着五个紫红月牙："去吧，感业寺的桃花开得比大明宫好。" 

夜风卷着残花扑进窗棂，武则天走出寝殿时，听见老皇帝对褚遂良交代："稚奴懦弱，你要..."后半句碎在风里。

她数着宫砖往冷宫走，第三十四块砖缝里还埋着去年上元节李治塞给她的竹蜻蜓。

那个总红着脸喊她"武姐姐"的太子，如今该在东宫焚毁他们传信的纸条了吧？

小宫女举着灯笼追来，说陛下准她带走上阳宫的妆奁，铜镜里突然闪过十二年前那个天真少女的脸，武则天猛地合上匣子，金锁咔嗒一声，像给前半生上了封条。 

感业寺的晨钟惊起满山麻雀时，新剃度的尼姑们正在溪边浣衣，武则天蹲在青石上搓着素麻僧袍，皂角沫混着昨夜咬破嘴唇的血丝淌进溪水。

对岸松林里传来熟悉的马蹄声，她抬头看见李治的玉佩悬在枝头晃荡，和当年他躲在弘文馆书架后，故意晃给她看的那枚一模一样。

远处长安城的轮廓在朝阳里模糊不清，她突然想起李世民临终眼里最后的光，像极了狮子骢被铁鞭抽打时猩红的眼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