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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28年,一名地下党被捕后誓死不降,在被拉出去枪毙前,同牢房的偷牛贼狱友悄悄靠

1928年,一名地下党被捕后誓死不降,在被拉出去枪毙前,同牢房的偷牛贼狱友悄悄靠近他:你想不想逃出去?

梅大栋眼皮都没抬,三天前敌人还给他单间、摆大鱼大肉:“梅先生年轻有为,何必送死?”他直接把饭菜掀翻。

鞭子沾凉水抽断两根,他愣是把嘴唇咬烂了也没吭声。

敌人恼羞成怒,把他扔进最脏的牢房,还故意塞个偷牛贼恶心他。

可这偷牛贼不对劲。

梅大栋猛地睁眼盯着对方,却见那汉子急急低语:“您教过俺认字!前年在旌德夜校,俺坐第一排!”

记忆突然活了,两年前破祠堂里煤油灯熏得人流泪,四十多个农民跟着他念“劳工神圣”。

有个黑瘦汉子总追着问:“为啥地主不种地却吃白面?”后来那人再没来过,都说他被东家打断了腿。

梅大栋嗓子像堵了棉花:“老乡,你怎么…”

“俺偷了东家三头牛。”汉子扒开破草席,露出墙角碗口大的坑,“他们当俺蠢,其实俺天天挖墙呢!”

土牢墙是夯实的黄泥,筷子磨尖就能撬松。

偷牛贼老曹整整挖了四十多天,手指烂得见骨。

他盘算过:牢房靠山脚,外面就是野林子,可一个人挖太慢,不等挖通就得耗死。

梅大栋看着那截泡得发黑的竹筷:“能成?”

“比等死强!”老曹把筷子塞他手里,“您指头有伤,俺挖土您运土,天亮前埋好坑。”

两双手在黑暗里拼命,梅大栋被竹刺扎得满手血,突然想起那年他考上师范,裹小脚的母亲跪着求族长借钱,最后当了陪嫁的银镯子。

祠堂守夜的更夫摇头:“女人供儿子读书?笑话!”可母亲硬是让他成了村里第一个先生。

血混着泥黏在墙上,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,老曹浑身僵直,是看守刘贵银!

这兵痞平日最爱克扣犯人吃食,此刻却踢过来半桶馊粥:“吃干净!省得明早嚎丧!”桶底“哐当”一声,竟是把生锈的柴刀。

刘贵银早盯上挖开的土坑了,他家八十老母瘫在床上,昨夜地下党的人翻进院,留下两包药和一袋米:“贵银兄弟,留条活路吧。”他踹那桶时手都在抖。

后半夜刮起大风,老曹突然捅捅梅大栋:“透了!”墙上窟窿钻进来草腥味,梅大栋却不动:“还有十个同志…”

“先出去才能救人!”老曹用力推他。两人挤过窄洞,狂风卷着砂石砸在脸上。

快到山梁时,身后传来闷闷的枪响,梅大栋栽倒在地,指甲抠进冻土里。

旌德城枪声响了一天,梅大栋裹着破袄缩在乡亲家地窖,油灯下展开带血的纸条,是刘贵银冒死送出的消息:“令弟大梁…十人俱殁。”

他才十九岁的亲弟弟,那个举着夜校煤油灯喊“哥你看我教他们写名字”的少年,再没能走出牢门。

后来梅大栋打游击跑遍皖南,总揣着弟弟的旧照片。

某次转移时被追兵逼进山洞,他往掌心吐口唾沫继续挖,同行的游击队员都呆了:“梅书记疯了?”

只有他清楚:那年土牢墙洞前,老曹眼珠子通红吼他:“活下来!替我们报仇!”

1957年北京病床上,梅大栋最后摸了摸照片里弟弟的脸。

家人收拾遗物时,发现箱子底层有把磨秃的旧筷子和半块刻字的土坯,角落歪歪扭扭画着三根线,像山峦,又像并排的三个人。

有人说那不过是穷途末路的挣扎,可真正扎透高墙的,从来不是竹筷柴刀。

是一个母亲当掉银镯供儿子读的书,是农民冒死藏起的半截砖头,是屠刀下终未泯灭的恻隐之心。

三股微光撞进寒夜,竟真撕开了一道生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