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4年,游击队因叛徒告密,躲进芦苇荡里啃了一个月芦苇,出来后却看到一名吃得白胖胖的游击队员前来跟他们会合。
那年的太湖水面平静如常,谁也想不到这片芦苇丛中正藏着一支抗日队伍的生死考验。
冲山岛这个不足三平方公里的小地方,成了新四军太湖游击队司令薛永辉和战友们与日伪军周旋的战场。
薛永辉是土生土长的无锡人,打小就认准了革命这条路,十六岁入团,十七岁入党,抗日烽火燃起后,他带着队伍扎根太湖,专挑水路复杂的地方打游击。
冲山岛三面环水,剩下那面是密林,芦苇荡长得比人还高,鬼子来了连路都摸不着。
薛永辉看中这块天然屏障,常在这儿练兵开会,岛上几十户渔民也跟游击队亲得像一家人。
那年9月9日原本是个训练的好日子,五十来个县区干部、民兵骨干摸黑上了岛,谁料晌午刚过,湖面上突然蹿出十几条汽艇。
三百多号日伪军把冲山围得铁桶似的,队伍里出了叛徒!原来炊事班的徐泉根偷摸克扣菜金被揭穿,转头就把训练班的消息卖给了鬼子。
薛永辉反应快得很,立马把人分成两拨:会水的钻芦苇荡,不会的往山上撤。太湖边长大的汉子哪个不是浪里白条?绝大多数人扑通扑通扎进了芦苇丛。
鬼子登岛后发了疯似的搜,竹竿捅、火把照,连老百姓家的米缸都要掀开瞅两眼,可渔民们早把游击队当自家兄弟,愣是没一个人松口。
头三天最要命,鬼子调来汽油泼芦苇,没想到九月份的苇子还泛着青,火苗子刚蹿起来就灭了。
后来又逼着老百姓排成排,拿扁担往芦苇荡里乱捅。
乡亲们心眼活泛,竹竿子故意往浅处戳,愣是没伤着藏在水里的战士。
眼瞅着搜不出人,鬼子干脆把湖面封死,打算活活饿死这帮“湖匪”。
芦苇荡的日子比打仗还难熬,莲蓬早摘完了,藕还没长成,战士们饿得挖芦根嚼稻谷,生米粒子硌得牙床出血。
水里泡久了,腿脚肿得发亮,蚊子蚂蟥围着伤口打转。
有人发起高烧,硬是咬着衣角不敢哼出声,薛永辉带着四个战友在刺藜棚里硬扛,二十天下来瘦得脱了形,皮肤溃烂流脓,走路都得扶着芦苇杆。
谁都没想到,有个叫邢阿根的民兵反倒捡了便宜,当初分头撤退时,他水性差没敢下水,一猫腰钻进了后山。
七拐八绕摸到个空屋子,掀开米缸乐坏了,里头堆着白面罐头,原来是鬼子伙房!
这邢阿根白天缩在阁楼夹层,夜里溜下来烙饼煮粥,二十天过去不但没饿着,脸盘子还圆了一圈。
9月29日天没亮,湖面上的汽艇突然撤了个干净。
后来才知道,新四军主力部队在太湖周边虚张声势,鬼子怕被包了饺子才慌忙撤退。
薛永辉带着幸存者爬出芦苇荡时,腿都打不了弯。
更叫人哭笑不得的是,邢阿根捧着半罐肉罐头从山里钻出来,白胖模样活像过年走亲戚。
这场“冲山二十日”折了三十一名好汉,却也成了太湖抗战的转折点,鬼子再不敢轻易进芦苇荡清剿,老百姓更把游击队当成了主心骨。
那个叛变的徐泉根没逍遥几天,年底就被锄奸队逮住正法,薛永辉后来带着整编后的队伍横扫太湖,直到把小鬼子赶出江南。
如今冲山半岛早不是当年模样,但山腰上的纪念碑和新四军纪念馆还在。
玻璃柜里摆着生锈的铁环、泛黄的米票,都是当年战士们用过的物件。
附近的老人说起薛司令,总要竖起大拇指:“那真是铁打的汉子!带着弟兄们吃芦根喝湖水,愣是把鬼子耗跑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