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媳妇还有两个月就要生孩子了，今天中午跟我说，让我拿出3万块钱给她去订月子中心。

饭桌上她突然开口说这话时，我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在桌上。排骨汤还冒着热气，她抚摸着肚子，眼神直直地看着我。我愣了半天没说话，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响，像在敲我的心。这几年我和老伴儿退休金加起来每个月不到五千，3万块差不多是我们大半年的积蓄。

"妈，您发什么呆呢？"儿媳妇用筷子轻轻敲了敲碗沿，我这才回过神，看见她肚子已经大得像个圆西瓜，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若隐隐现。老伴儿赶紧给我使眼色，我把筷子往桌上一放，干巴巴地笑："现在都兴这个了？我那会儿在老家炕头上就把你老公生下来了。"

"现在年轻人哪能跟以前比，"儿媳妇掏出手机划拉着照片，"你看人家月子中心有专业护士，还有产后修复，我闺蜜上个月去的那家，出了月子腰都细了。"我凑过去看照片，月子中心跟酒店似的，雪白的床单铺得整整齐齐，心里却像压了块大石头。

"三万块可不是小数目..."我声音越说越小，瞥见老伴儿偷偷掐了把大腿。儿媳妇把手机收起来，舀了勺汤慢慢喝："妈，您就我这一个儿媳妇，将来孙子还能不认您？再说这钱也不是白花，省得您跟我妈两边跑着累。"

这话倒是说到我心坎里。亲家母去年摔断了腿，确实指望不上。我和老伴儿对视一眼，他叹口气："我们老两口这点钱，本来是留着换膝盖的。"儿媳妇夹菜的手顿了顿："换膝盖还能缓缓，月子坐不好可是一辈子的事。"

锅里的汤渐渐凉了，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存折，那是给孙子准备的见面礼，现在看来要提前"挪用"了。突然听见老伴儿咳了两声："要不这样，我们出一万五，剩下的你们小两口先垫着？"儿媳妇眼睛亮了亮："爸您说的是真的？"

"还能骗你？"老伴儿从抽屉翻出存折拍在桌上，"这是我们老两口攒了三年的养老钱，你可得好好坐月子，别让我们的心意打水漂。"儿媳妇突然红了眼眶，放下碗就去抱我："妈您放心，将来我一定好好孝顺你们。"

晚上躺床上，老伴儿翻来覆去睡不着："你说咱们是不是太惯着她了？"我拍了拍他手背："只要孩子平安出生，花点钱就花点吧。明天我去银行取钱，顺便看看隔壁老王家的月嫂多少钱。"窗外的月光照进来，我摸着枕头底下的存折，突然想起昨天去菜市场，为了两毛钱跟小贩砍了半天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