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0年，战地记者沙飞把日本医生打死了，聂荣臻含泪判他死刑，行刑那天，沙飞问了一句：“我用跪下吗？”

1950年3月4日清晨，沙飞被押往石家庄北郊刑场。临刑前，他问行刑队长这句话。

得到“不用，面朝北边就行”的回答后，这位传奇记者倒在了枪口下，年仅 38 岁。

这个曾经用镜头拍下白求恩手术、鲁迅葬礼的传奇记者，就这么倒在了自己信仰的枪口下，死的时候才38岁。

沙飞的人生并非一开始就与这样的悲剧相连，他曾是一位用镜头记录时代的革命者。

沙飞原名司徒传，1912年生于广州。早年任电台报务员时与王辉结婚，婚后痴迷摄影 —— 工资大半投入器材，家中设暗房，镜头从家人转向受苦百姓，自此结下不解之缘。

鲁迅是沙飞摄影生涯的重要节点。1936年10月2日，他在全国木刻流动展览闭幕式上为带病出席的鲁迅连拍 9 张，这是鲁迅生前同一场合留影最多的一次。

10 月 19 日鲁迅逝世，沙飞拍下遗容，以 “沙飞” 之名投报，轰动各界。同年 12 月，他在广州举办首次个人摄影展，20 多幅纪念鲁迅的作品让他声名鹊起。

名气渐起的沙飞，在广州有了一次展示自己作品的机会。

1936年12月，沙飞回了广州，在朋友帮衬下，办了自己第一次个人摄影展。

里面光纪念鲁迅的照片就有20多幅。这次展览，让沙飞名气更大了。

除了摄影实践，沙飞还对摄影的意义有自己的思考。

1937年8月，沙飞在《广西日报》发表《摄影与救亡》，提出摄影应聚焦日军暴行、前线战事与民众救亡。秉持这一理念，他成为全民通讯社记者，首赴115师采访平型关大捷，及时传播胜利消息。

随着战争形势的发展，沙飞的人生轨迹也发生了改变。

1937年10月，晋察冀边区抗日根据地建起来了。

这时候太原快守不住了，沙飞决定去五台山。他见了晋察冀军区司令员聂荣臻，之后被介绍到晋察冀军区一分区司令员杨成武的支队采访。

沙飞跟随部队四处奔波，深入前线，拍下了许多珍贵照片，如《战斗在古长城》《八路军在古长城上欢呼胜利》等，展现了八路军抗战的英勇身姿。

沙飞拍了不少八路军和长城的照片，像《战斗在古长城》《八路军在古长城上欢呼胜利》这些，用真实的画面告诉全国、全世界，国家好多地方被占了，民族快危险的时候，八路军在华北还在硬挺着打仗。

在经历了这些采访后，沙飞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。

1937年12月，沙飞正式参加八路军，是抗战时第一个到华北晋察冀军区当兵的知识分子。

全面抗战打起来后，沙飞干脆利落加入八路军。

在晋察冀军区，聂荣臻亲自给他配了警卫员，还说：“沙记者的相机比机枪还重要。”

沙飞在八路军中的经历里，与白求恩的交集是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
1938 年 6 月，白求恩带着医疗队到五台山，沙飞已经在村口等了三天。

之后，他跟着白求恩跑遍前线的医院，拍下《白求恩在模范病室》《手术台就是阵地》这些经典照片。

有一回，日军炮弹在手术室一百米外炸了，沙飞趴在地上调快门，对白求恩说：“白大夫，你接着弄，我要让全世界看看中国有希望。”

然而，一场反扫荡战斗，给沙飞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。

1943 年反扫荡战斗中，沙飞突围被俘，目睹日军将婴儿扔进开水锅等暴行，精神受极大刺激。

他趁换岗勒死哨兵逃生，但状态剧变：彻夜难眠，总闻婴儿啼哭，不与日本人打交道，见白大褂医生发抖，甚至摔碎白求恩送的怀表，称 “里面有发报机”。病房里的阴谋论

1948 年 10 月，沙飞因肺结核住进石家庄白求恩和平医院，由曾被俘后加入八路军的日本医生津泽胜诊治。津泽胜每日查房，还用津贴为他买鱼肝油，沙飞却在日记中认为 “他摸脉搏是发摩尔斯电码”。

一日清晨，津泽胜翻看病历时，沙飞从枕下掏枪，冷笑：“鲁迅就是被日本医生害死的，今天该轮到我了？”

津泽胜解释 X 光片时，三枪穿透他的心脏、肺和头，血染红墙上白求恩画像的 “救死扶伤” 四字。

此案震动华北军区。聂荣臻翻看审讯记录，想起白求恩曾说 “你的照片会让更多人拿起枪”，而如今这位 “镜头战士” 成了杀人犯。医院证明沙飞有妄想型精神分裂症，但他对枪击细节记忆清晰。

聂荣臻沉默良久，在判决书上写下 “同意”，眼泪晕开 “死刑” 二字。

判决下来后，行刑的日子很快就到了。

临刑前，沙飞换上干净灰布军装，胸前别着白求恩送的钢笔，从容走向刑场。面对红漆棺材，他笑言：“这木料比我在五台山睡的门板好多了。” 枪响前，他面朝北站直，嘴角带笑，远处火车鸣笛盖过枪声。

沙飞死后，相机入藏北京军事博物馆。1986 年，北京军区军事法院撤销原判，确认其杀人时患精神分裂症，平反文件写道：“他用生命护着的信仰，最后却让他找不着方向了。”

沙飞的一生，以镜头为时代留痕，因战争创伤走向毁灭，传奇与悲剧交织，令人扼腕。